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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先后走了，其间只相差一天，走得是那样的匆忙， 以至都没有和我说上一句话。

爸爸、妈妈都是个平凡的人但却一直做着不平凡的事，我在这里说爸爸、妈妈伟大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我最崇敬的父母 您俩一路走好！

——代祭只相隔一天先后离世的父母

爸爸、妈妈，您俩走了，走得是那样的匆忙，就连您俩平时最挂念的我——您俩的二儿子，也就是您俩平时最爱念叨的“我们家老二”都没有来得及和您俩说得上一句话，您俩就先后走了。作为您俩的儿子，清楚地记下了您俩先后走的具体时间：母亲是4月6日凌晨00：50走的，享年78岁；父亲则是4月7日下午4：37走的，享年82岁。其间只相隔一天哪，如果按小时计算，也只是不超过39个小时。

我是得到大哥的电话才匆匆赶回的，大哥在电话中告诉说爸爸快不行了，必须要搬到乡下的老家去，妈妈没有人照顾，也要一同搬去，我自然没有意见，只得赶紧做准备，带着同样在广州发展的弟弟和妹妹于4月5日凌晨五时出发开车前往八百公里外的江西老家。可还不等我们走进江西境内，也就是走了快有二百公里的地方，妹夫青华又给了我的电话，电话中说妈妈快不行了，已在等待抢救。我真是懵了：怎么可能呢？就是昨天上午，我还和妈妈通过一个电话呢，电话中妈妈的声音尽管是很微弱，但神志还是很清晰的，况且，在元宵节过后，大哥和妹夫也曾带着妈妈到医院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检查的结果是除了有些肺炎和血压有点高之外，其它器官均还健康，也就是说，妈妈身上有些病，但没有致命的病。

这样一种身体状况的母亲怎么说倒就倒呢？我也来不及细想，只有紧赶慢赶地往家中奔去。

这次回去只要是因我爸病危了之故。爸爸病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爸爸在今年正月的初九检查出了患有肺癌，肺癌是一种全身性的疾病，一旦检查出来，就一定是晚期，也就只有最多三个月的寿命了。爸爸已是82岁高龄的老人，身体又极其虚弱，肯定活不了三个月的时间，也许二个月，也许更短的时间。所以，当我得知爸爸快不行的消息时，我们也不怎么感到吃惊。

但妈妈的突然病危确是让我、让全车人都吃惊不小。我们回到乡下老家时，家里已是围满了人，我知道大事不妙，就直冲母亲睡的前房。母亲在吊着氧气，全身笔直地躺倒在床上，除了大开的口在一张一合地动作还表示母亲有些生气外，其它任何意识都没有了，我趴在母亲的床头大叫妈妈，可妈妈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见，妈妈已进入了深度昏迷阶段了。

天哪！你为什么要夺去我母亲的生命？为什么要夺去一个善良、慈爱、一生中没有做过一件坏事的老母亲的生命？

妈妈！您知道我回到了您的身边吗？您听到了我的呼喊吗？我多想看到您打开眼睛和我说上话，那怕是一句话也行呀！可您仍然是紧闭双眼、一声不吭呀。妈妈！假如您听见了我呼喊，只是没法讲话回答，您是怎样想的呢？我想您一定会有许多话在心里告诉我，您会告戒我要平时要多注意身体，在外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是赚不到钱的。您一定会叮嘱我把属于自己的小家庭搞得和和睦睦，家和万事兴哪。您还会督促我要给我的儿子（也就是您的二孙子）分配到一个好的单位，要想方设法地去办。您还会特别告诫我要把女儿（也就是您的孙女）的学业抓上去，她明年就要考大学了，要照顾好她的生活起居，一个女孩子家考上了大学就等于找到了一个好的婆家等等。妈妈！假如您真的提出了这么多问题，我一定会全部答应您，一定会让您感到满意。可是这一切都是假如呀，躺在我面前的您已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甚至于没有任何意识的气若游丝的老人，我知道您快要走完人生道路了，作为儿子的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妈妈！我本想一直守在您的身边，陪您走完属于您的人生的最后旅程，可我一个人在高速公路上连续开了十多个小时的车，实在是太疲惫不堪了，快要到深夜十二时时，我还是抗不住疲乏的不断侵扰睡下了，可就在我睡下后的五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您还是走了，当哭声把我叫醒的时候，我看到的您已是没有了任何的生命体征。

妈妈！当我看到您走了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还躺在隔壁房间的爸爸，您知道吗？爸爸不会讲话但有意识，我到后叫爸爸，他还会从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音，表示他是知道我回来了。您的走，爸爸是知道的，当哭声传出的时候，我看到爸爸流下了两行热泪，并拼命地想睁开眼睛，爸爸的眼睛是睁开了，但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因为他的眼珠上面已是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的眼幕。妈妈！您和爸爸结婚六十年哪，真正是感情深如海呀！本来他一直以为走在您的前面，没有想到您却走到了他的前面，他能不难过吗？！他能不老泪纵横吗？！

妈妈走了，全家人又都拥到了爸爸的房间。爸爸也在吊氧气，尽管爸爸已是不会说话了，但他的意识一直是十分清晰的，不管是谁叫他，爸爸都会做出不同的表情如皱皱眉、咧咧嘴、缓慢地眨巴眼睛以及流眼泪等动作做了回答。我坐在爸爸的床头边，看到爸爸吸气明显少于出气时，我心如刀绞，并思潮翻滚：

爸爸是1926年出生于一个富裕家庭，从小就培养出了一个良好的素质。1948年和我妈结婚，第二年也就是刚刚解放的那一年，我爸以绝对的高分优势考取了武汉银行学校，从此，开始了他一生银行工作生涯。

解放后，我家因为太富裕，私产太多，被划进了资本家的行列。也就从划到了阶级这个时候开始，爸爸的一生都是在饱受物质、精神和肉体三重折磨的情况下度过的。没收所有房产和田产，致使我89岁高龄的小脚奶奶以乞讨为生，我妈妈也被迫搬到乡村野庙栖身；每逢运动，我爸爸是必戴“高帽”游街示众，批判批斗更是家常便饭，有一次，爸爸实在忍受不住三番五次有时是没日没也的肉体折磨，跳河自杀，幸亏我妈妈在旁紧紧拖住才挽救了爸爸的一条生命；生活的贫困又从物质上狠狠地折磨我的爸爸，我爸每月只有几十元的工资要养活一家七八口人，真是太难了，为了节省以养家糊口，爸爸经常是一天只吃一顿，单位同事都劝他要注意身体，可我爸为了面子表面加强了一点营养，可实际上依然是节衣缩食，以至176CM高的爸爸体重从来没有超过110斤。

爸爸是在1979年退休的，当是有一个退休由儿子顶替的政策，而这个政策在1980年就要停止了，为了让儿子顶替爸爸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但在谁顶替这个问题上，爸爸采用了先我后我哥的做法：当时的我正好参加了全国高考，只是结果还没有出来，不知道是否能够考取。爸爸的意思是假如我没考取大学，就由我顶替进银行工作，如我考取了，则由我哥顶替。不久就传来消息，我考取了，爸爸的这个班就自然由我哥顶上了。

退休后的爸爸爱好很广泛，他喜爱种花草、喜欢到大自然去吸收新鲜空气、还喜欢到湖泊下河中抓鱼、更喜欢看报刊杂志和电视新闻。爸爸特别喜欢锻炼身体：到外散步、在家每天做香功等等，爸爸的高寿与他喜欢体育活动是密切相关的。

2000年，妈妈突然脑中风偏瘫了，对于妈妈来说，这飞来的横祸无异于当头一棍，因为从此妈妈失去了行动自由。对于爸爸来说，也无异于晴天霹雳。也就从妈妈偏开始，爸爸就担起了照顾妈妈生活起居的重担，也还是从这一天开始，爸爸因为要照顾妈妈，就没有时间锻炼身体，身体就一天天地差了起来，体重从最高时的110斤，一直跌到走时的不到70斤。

假如有人问起：世界上最难的事是什么？也许有很多人会回答是赚钱，但我的回答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是照顾病人，尤其是照顾一个无法个人自理、偏瘫在床的老人。那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啦，从2000年妈妈偏瘫到一个星期前两位老去世，整整7年时间哪。就在2500多日日夜夜里，爸爸每天都要为妈妈喂药丸、扶妈妈上洗手间、帮妈妈揩洗全身、推妈妈户外走走，有时保姆不在还要帮妈妈做饭洗衣喂饭等等，一个70多岁的老人还要每天做这么多事，是何等地辛劳呀，就是换成一个年轻力壮的人来做，未必能够长达7年地坚持下来。可爸爸做到了，而且7年来，从来没有听到爸爸叫一声苦，说一声累。爸爸连续7年照顾我偏瘫的妈妈，既靠着两位老人坚深的夫妻感情，又靠着爸爸对妈妈的一副沉甸甸的永志不渝的责任。写到这里，我由衷地说出一句：爸爸，您真伟大！

爸爸是个平凡的人但却一直做着不平凡的事，我在这里说爸爸伟大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当7号这天来临的时候，爸爸的神智似乎清醒了许多，就在这一天，远在外面的亲人和前来探望的亲朋好友几乎都到齐了，爸爸每听到有人呼喊，他都会做出表情来表示自己知晓，尤其是我的70多岁的也年老多病的岳父母来看望爸爸的时候，爸爸似乎拼出了全身的力气，十分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也许健康人对于笑是一件简单得不能在简单的事情，但对于一个在几个小时之后就要走完人生旅程的已不会说话的老人来说，露出笑容来其难度就好比攀登珠穆郎玛峰，连站在旁边的我的岳父母也为之落下了热泪。

下午4时多，妈妈要入殓了，我们当地有一个风俗习惯，故去的人入殓时要吹“吹打”（即吹喇叭），不料“吹打”一响，几乎是在同时，爸爸就停止了本来就十分微弱的呼吸，爸爸走时的时间为下午4：37，距离妈妈走的时间只一天。

爸爸！您为什么也走得这么快？妈妈已是走的太快了，我们做儿女的是无法留住妈妈也来不及留住，但我们都很想把您多留几天呀！可是，仅仅一天时间，您就走了，走得同样是匆忙呀。

爸爸！我跪在您的身旁哭喊，您听得见吗？假如您听得见，我猜想您一定会用“人生终有一死”之类的话来安慰我；也一定会叮嘱我好好把儿女的学业培养出来；还会重复着告诫我开车要慢些，开车快了容易出事故，出了事故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更会提醒我要加强锻炼，要注意身体，没有一个好的身体，事业、家庭、生活等一切都无从谈起。您健康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对我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吗？！

爸爸！您放心吧，我早已把您的叮咛藏到内心深处，我会照着您的话去做，并且一定是做好、做出非同一般的成绩来。

爸爸！妈妈！您俩只相隔一天就这样先后走了，真是让我们这些做儿女感到太突然了，也因此留给了我们太多的哀思，我们简直是无法相信这样的现实，怎能母亲前脚刚跨出屋门，父亲的后脚就紧跟上了呢？这样的事情在人类史上都不多见呀。记得您俩走后的一天，我和丰城市的一位年纪教长的领导谈及此事，他说：全市有150万人口，在100年之内都没有出现过老年夫妻同时病故的事情。是呀，我回广州后也通过互联网查找同类事件，发现也是少之又少呀。是呀！您俩同时走进天国是真正的姻缘呀！尽管我们做儿女的为同时失去您俩而感到悲痛万分，但您俩同时走在天国里一定不会太寂寞，这一点又给了我们做儿女的一丝安慰。

爸爸！妈妈！，在生时，您俩相互搀扶、相敬如宾、相濡以沫，走过了整整60个春秋，您俩到了天国，也一定会继续相互搀扶、相敬如宾、相濡以沫，走上另一个世界的征途。

爸爸！妈妈！，您俩一路走好！

二儿：李圣杰泣拜！

2007/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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